娃娃魚的自言自語

上週收到老師的簡訊，這週接到了老師打來的電話，最終，我們還是成為麻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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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蝌蚪在寫作業方面，狀況一直不是很好，很愛拖拖拉拉。在上學這件事，也是非拖到最後一分鐘，不願意出門，因此常遲到。這學期更嚴重，作業三不五時沒寫完，要不就寫了沒帶，一週總是要遲到個幾天。為了作業這件事，我好說歹說，理性溝通，柔性勸導，怎麼樣就是改善有限，只要提到作業，這學期母女的關係很不好，氣氛也很緊張，但只要不提作業，我們還是好來好去、親密的很。David說他每次看到我們母女關係這麼糟糕，他就覺得很難過，勸我先放手一下，先把關係調整好，再來處理這件事，又或者讓她承擔後果一陣子，罰寫或考差，或許他自己緊張了就會改善了。

於是，這兩週放手了一些，也想知道放手之後會如何？該提醒的我們還是有提，但是他該寫的沒寫、該填的沒填、該給家長的沒給，我們也不主動去插手。上學期學期成績第一名的小蝌蚪，這學期作業亂七八糟，結果，每一次小考都有95分以上。

我娘說，我哥以前寫作業也是這樣痛苦，他也是一路一中、台大的碩士、博士念上去....難道說這是小有聰明的人求學必經之路嗎？難怪傻楞楞的我，小一遇到無敵拼命的老師，一天國語作業要寫一百多行，我還是寫的很不痛不養XD

所以，我們開始做各種討論....寫作業真的是學習中的必要嗎？如果孩子有他自己學習的方式，我們/典型體制內學校是不是反而是把孩子往『訓練孩子只能透過大量的重複的練習來學習』的方向推？

小蝌蚪對於他有興趣的事，有絕對的專注力、持續性和自發性，孩子非得三催四請的寫作業，百般牛步的上學，是因為動機、熱情不足？

總之，目前在體制內學校是事實，我一直在寫作業真的是必要的嗎？和寫作業/準時上學是負責的態度這件事情上徘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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模範生從來也跟我沾不上邊，也因此沒想過模範生的產生過程合不合理？印象中，模範生總是要不是高高帥帥、會運動功課好的男生，就是長髮整齊漂亮、長的甜美、聲音好聽、功課好的女生，總之就是要很乖、表現很符合各項要求的小孩。

上週，小蝌蚪睡前，突然想到一件事要跟我說，就是他們今天選模範生，他當選了。我一整個不敢置信，完全無法想像作業總是沒寫完，上學常遲到的人，怎麼會是模範生？！？！我跟David講小蝌蚪是模範生的時候，他跟我一樣不理解，他問：是怎樣？現在模範生是每個月都選？還是每班選五個？怎麼可能會輪到她？

他們班的選舉方式是每個人可以寫三個同學的名字，最高票的就當選模範生。一直以來，從小蝌蚪的口中，聽起來她在學校的人緣很不錯。之前受傷，也收到了幾張同學的慰問卡，所以人緣真的是滿好的吧？！以這種方式選舉，是不難理解為什麼會當選，我想大部分的孩子都會選自己的朋友！

我們自我解釋是本來就沒有人是完美的，所以小蝌蚪有他的很多優點，或許就著這些優點，當選模範生也算合理。

上週，收到訊息，學雜費的繳費收據和模範生的資料表一直沒填、沒回交，老師傳訊請我們幫忙跟小蝌蚪一起填寫。這件事，當天跟小蝌蚪提了，他自己有記得拿出表來讓我們填寫。結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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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早，接到老師的電話，小蝌蚪是孝親楷模（好像有五位？），但是其他同學孝親事蹟洋洋灑灑寫滿了，小蝌蚪的就只有一行，但是孩子們這個年紀，有時候可能沒辦法理解每個模範的不同，可能心裡覺得這個人很厲害，就什麼都選給他，所以小蝌蚪雖然只寫一行，但還是當選了。他請小蝌蚪回家補寫，但是一直沒補，有些同學就會問，那小蝌蚪這個名額是不是要重選？老師希望我們可以填完，週一交回

挖哩勒～模範生已經夠超過我們想像了，孝親楷模是怎麼回事？而且我根本不知道小蝌蚪是孝親楷模。

是有那麼一張表，小蝌蚪要我們填寫，當時是說每個人都要填寫，要選舉用的。作業拖拖拉拉的小蝌蚪，趕在出門上課前才拿出來，David也就填了一點就繳回了。今天下課後問小蝌蚪才知道，根據這張表，同學們選舉孝親楷模，她當選了。

早上，在電話中跟老師提到，小蝌蚪這學期的作業零零落落，我和David目前的作法是他要為自己的事情負責，如果他不在乎忘了拿出來沒填，被取消模範生或是孝親楷模，那就是需接受的結果，我們可能不會主動找小蝌蚪把這件事完成，我會再跟David討論怎麼處理。

突然，我感受到老師的為難，孝親楷模的名單已經繳出去了，原本是今天要交資料的，但他希望對同學能有比較好的解釋，所以希望我們把幫忙這張表填完（意思是當選了無法被取消？）。從老師的反應，我大概能想像，對於獎項，像我們這般不積極爭取、不主動配合的家長，應該不是多數。也大概是我和David從來也不特別在乎，所以這件事在小蝌蚪也就排到後面去了，每天下課回家想分享的大小事，講都講不完，當選孝親楷模這件事就沒機會被拿出來講。

晚上，我和David又針對此事做了討論。一方面，我們不想要小蝌蚪的事，我們一直逼著她完成。另一方面，小蝌蚪的老師是很好的老師，我們也不希望造成老師或學校的困擾（我們能理解當選卻只有一項事蹟的不合情理，也理解如果真的取消，好像也沒有辦法有邏輯的說明和解釋，並舉行補選）。

最後的妥協是既然當已經當選了，週末我們還是從小蝌蚪的日常表現，找出跟孝親扯的上的部分來寫，不讓學校為難，也不讓小蝌蚪覺得同學都做得很好，但自己很差勁。

但是.....這件事，對我來說簡直莫名其妙到了極點。

我是完全沒辦法想像『孝親楷模』這件事，這個年代，孩子大多衣食無缺、父母健在的孩子，能有哪些行為算是『孝親』？我以為這種獎項，應該是家裡有特殊狀況，孩子們特別需要照顧父母時，值得拿出來能提，也能正面鼓勵孩子的非常態獎項。

我和David覺得不合理的是，照理應該是照著孝親事項來選孝親楷模，現在卻變成當選孝親楷模，然後補寫孝親事蹟。這難道不是本末倒置了嗎？我們真的應該讓孩子認為這樣做事的方法和邏輯是對的嗎？

最在意的是...就是這些模範生、孝親楷模，到底帶給了孩子什麼？除了拍拍手、拿個獎狀（我們那個年代還會發個糖果請同學）之外，孩子真的因為當選了模範生或孝親楷模，而有所成長嗎？其他孩子又因為這些模範生或孝親楷模，學習了什麼？ .....就我和David來說，顯而易見的是，我們好像沒因此學到了什麼。那到底是為何要有這些的存在？小時候當學生，覺得學校好單純。現在長大當家長，越來越覺得學校好複雜、好難懂XD

我是有病嗎？感覺大部分的家長，對於孩子當選是高高興興，我怎麼覺得渾身不舒服？

我想，當選模範生的最大好處，是我應該有機會拿這個堵住家人的嘴：我的孩子很正常！請不要再說他怪裡怪氣，腦袋有問題，叫我們帶他去看醫生了！講了六七年，煩不煩呀！